在宜山

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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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南方人的生意，做的很活。比如：你拿一元钱去买肉，肉店的老板也不会嫌你小气，而是照割无误。不像我们北方有些肉铺掌柜那样，现出一脸不屑的的颜色，或是拿一双似笑非笑的老眼盯你半天，瞅的你心里发毛了，他才扯扯嘴角：就要这点儿？那肉即使割了，你也总觉得心里有老大的不痛快。到餐馆就餐也一样，你可以随意选菜，再不满意，也可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加工，名之曰：来料加工，随意小炒。这些，都是我去年秋天来到宜山这个小县城时，才晓得的。
宜山，位于柳州西百余里的地方。小城不大，工业污染也较轻。四周群山环抱，中有龙江穿越。若说水秀山青，风景宜人，实不过分的。
初到宜山，除了感觉那里的天气常阴，偶有晴日又闷热异常外，最不适应我的是吃饭。这里的小吃，最通常而又很实惠的，是米粉。就像我们北方人常吃的包子或油条一样。米粉分两种形状，一种细圆，一种扁长，都呈透明色，颤微微的。煮的时候，先放些许的精肉和青菜，适量的米粉，起锅后，再加少许的盐，味精，油炸花生米，生菜，芫荽，辣椒粉，大青豆等佐料。喝起来，热热的，香香的，辣辣的，味道也蛮不错的。但尝尝先可以，若要我这日日都吃馒头长大的北方人，一日三餐，用这稀汤似的东西来充饥，就太不习惯了。
于是，我又选择了小餐馆里的快餐。快餐五元一份，有一菜，一饭，一汤。菜可以自由选择，也可以到菜市场买来加工，菜的配色及味道蛮好，大都有肉、青菜和辣椒；米饭可以随便吃；那浮着数条绿的清汤，我不晓得老板往里放了什么佐料，味道极鲜。
我最长去的地方，是城中菜市场邻街一角的那家小餐馆。馆里很洁净，餐具也非常的卫生，都是有市消毒中心每天统一配送的，大可放心。
老板和老板娘，是一对三十左右的年轻夫妇。男的瘦小精神，那老板娘却高出她丈夫半头多，且胖瘦适中，打扮的也很靓丽。洗菜端盘盛饭打杂的，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。那女孩一脸的稚朴，两颗黑而亮的大眼睛，穿着也很朴素，像是附近山村来的新毕业的学生。
因为去的次数多，就有些熟。那老板和老板娘一见，不管手上正忙着什么活计，总是先热情的招呼一声：来了。您请坐。那女孩不爱讲话，常是用那双稚朴的眼睛注视着我。有几次，那女孩还看着我直抿了嘴笑。她笑什么样呢？后来，我发现，那女孩给我盛的米饭都尖出碗口许多，我才忽然明白，可能是我的米饭常不够吃，总再让她少添一点的缘故吧。之后，那女孩见我来，总是对我点头笑一笑。我也回之一笑。大抵是有些不好意思，我终也不曾和那女孩说一句话。
过了数月，我再去宜山，那女孩还不曾忘记我，见了，还是点头一笑，然后，便盛上满满尖尖的一大碗米饭来。
今年春天，我又来到宜山，去那家小餐馆进餐时，却发现那女孩不见了。是她又去了新地方呢？还是她又有了新老板或工作呢？这些，我都不得而知。但我终也没有鼓足勇气，询问餐馆老板或老板娘，那女孩子的去向。
宜山的山，山色苍翠；宜山的水，水光鉴人，但我以为，最美的，为我留下印象最深的，还是心灵手巧而淳朴的宜山人。

2007—4—22

※本文作者：林间笑客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