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房子，新房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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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房子，新房子
越 吾
小的時候家裏窮。住沒住的，吃沒吃的，真是寢食難安。爺爺過世的早，奶奶帶著幾個孩子過顛沛流離的生活。從那時起我就覺的能住上二層樓的樓房是我這一生的願望。
房子最早留給我的記憶是我家和大伯家共有的三間土呸房，很破很破。到了冬天，睡在房裏好象睡在露天，到處都有刺骨的寒風鑽進來。那時最怕下雨天，一到雨天到處漏水。罎罎罐罐能存水的東西都用上可還是滴水成患。有幾次床上放滿了臉盆，幾個人擁成一團睡在一起。仿佛自己睡在腳堆裏……。
草房子裏的人是困窘，但那種親情與和諧是我永遠留戀的氛圍。記得有一年過春節，父親買了幾斤肉以解我和小妹讒了一年的嘴。那天風很大，我們一大家的人圍在煤油燈下開始了我們一年來最豐富的“燭光晚餐”。起先我和小妹誰都不敢先動那碗肉，因爲我們知道饑謹不只是我們。這時，突然一陣風吹了進來把油燈吹滅了。說是遲那時快，我急忙從肉碗中夾了一塊肉，等到奶奶拴上門閂找到火柴點亮油燈時，那塊肉早已下肚了。然而小妹卻有是所發現，只是偷偷沖著我笑。飯還沒有吃完，油燈無緣無故熄了四次。奶奶自言自語地說“今天怪了，哪來這麽大的風”。我這才明白，油燈是小妹故意次滅的。在旁的父親心裏早已有數，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。
後來，我跟隨大舅去了大鎮念書，離開了草房子，也終於有了自己的宿舍。第二年父親捎信來說；樓房已蓋好，特意爲你留了一間。還說奶奶也有了自己的小屋。我高興之餘心中又多了幾分感慨；從草房子裏生活過來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屋。學業完成後我回了家，見到了新蓋的樓房和奶奶的小屋。然而小屋裏躺著病怏怏的奶奶卻無人照料。我問父親，父親支支吾吾說不上來。我把小妹拉回了自己的屋，小妹說；“那年分房，父親和大伯鬧的很不開心，後來就把奶奶安置在小屋。娘看的很緊，連奶奶的門都不讓我進。最近幾天，爲奶奶的病父親和大伯連面都不照。”我這才明白，奶奶的小屋是因爲這樣才會有的。沒過幾天奶奶就過世了。死在自己的小屋裏。在我們那裏老人死在小屋裏是不孝的，其子女必遭雷劈。尤其是作爲長子的大伯。我親眼看到大伯因此遭人打過。後來，奶奶的遺體才得已搬回正房。喪事一過，大伯就把小屋拆了，還說這小屋是不祥之物會給他帶來災難。
第二年春節照過，可是人卻冷落了。大概是因爲奶奶剛過世。大年初三我告訴父親要去大鎮找工作。父親說；“樓房剛造好爲啥不多住幾日。”我說不了，房子是大了，可我住不慣，還是出去闖闖吧。臨行前父親還和我說不要有長期住在城裏的打算，要不這樓房真的沒人住了。我聽了只是點了點頭說；“我會的。”
新蓋的樓房我是住上了，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想住樓房的那份感覺卻怎麽也找不回來 了。汽車吹開一路的風塵，把我送的離樓房真的越來越遠了…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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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本文作者：佚名※